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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拜被美團收入囊中后,其勁敵ofo何去何從成為外界關注焦點。
眾所周知,去年底ofo與第一大機構股東滴滴關系破裂,后者派駐ofo高管集體休假且復活小藍單車、發(fā)展青桔單車。今年4月,有消息稱滴滴正推進收購ofo的談判,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滴滴有望在6月前后宣布收購ofo。不過,隨著ofo創(chuàng)始人戴威拒絕了滴滴潛在收購要約,并號召員工戰(zhàn)斗到底,滴滴收購計劃受阻。
戴威倔強地堅持ofo獨立發(fā)展,看似在與滴滴的周旋中獲勝,但實則為自身發(fā)展埋下隱患。鑒于單車代表的短途出行對于滴滴出行生態(tài)的重要性,其不會退出ofo,很可能一邊發(fā)展自家單車業(yè)務(盡管困難重重),一邊想方設法壓制ofo。
同時,戴威未必能妥善處理ofo獨立發(fā)展與承載阿里野心之間的矛盾。
資金鏈高度緊張的ofo訴求很簡答,就是在繼續(xù)掌握控制權的前提下,希望阿里能繼續(xù)輸血;持股比例上升的阿里不僅希望借助ofo推廣移動支付和信用體系,還仰仗其在一線城市牽制摩拜。
值得注意的是,阿里手上還有哈羅單車這張好牌,后者可以在低線城市為其攫取用戶增量,而且運營能力強于ofo。
業(yè)內人士表示,哈羅單車盈虧平衡點在所有訂單25%的收費率,摩拜平衡點在60%,ofo可能所有訂單都收費才能盈利。不難看出,阿里談判籌碼更多,ofo則處于相對弱勢地位,且短期內難以實現(xiàn)規(guī)模化盈利,妥協(xié)在所難免,獨立發(fā)展之路注定不平坦。
事實上,ofo最理想的結局是被滴滴收購,既不用為補充彈藥發(fā)愁,又可以獲得更多資源來壯大實力??上В魍炙啦粡?,而與滴滴、阿里兩大股東的互動,將直接左右ofo的命運。
在我看來,某種程度來看,ofo與滴滴、阿里都是競合關系,各有各的算盤,目前ofo親阿里遠滴滴,未來三者關系不一定是ofo聯(lián)手阿里制衡滴滴一成不變,最有可能是三方達成某種協(xié)議,既照顧各自利益,又能一致對外御敵。
媒體總拿ofo資金鏈緊張說事,原因在于其挪用用戶押金和拖欠供應商貨款數(shù)額驚人。
具體來看,以ofo投放單車共約1500萬輛計算,每天每輛車的運維成本(包括維修、調度)至少需要0.9元,每天僅運維成本就需要約1500萬元,一個月下來就是3-4億元。而ofo實際運維成本可能高于0.9元,這還不包括ofo員工工資。
除了居高不下的運維成本,30多億元供應商欠款更壓得ofo喘不過氣來,其只支付了20%,今年3月獲得的8.66億美元E2-1輪融資支撐不了多久,繼續(xù)融資是其活下去的最大希望,而共享單車寒冬尚未過去,資本市場入局或追投的積極性不高,甚至急于尋求退出,朱嘯虎將所持ofo股份拋售給滴滴和阿里就是最佳證明。
當然,處境艱困的ofo并未坐以待斃,而是積極自救。一方面持續(xù)推進融資,盡管融資之路極為艱辛,涉及多方利益糾葛,另一方面開源節(jié)流,盡可能將虧損降到最低,戴威提出的目標是讓ofo利潤達到1元。
開源方面,據(jù)全天候科技報道,ofo在租金收入之外,已推出B2B車身廣告業(yè)務,該廣告產(chǎn)品分為車身廣告和App線上廣告兩大板塊。車身廣告包括品牌定制車、后輪三角板展示位、車筐區(qū)展示位、車把三角區(qū)展示位、防水車座套展示位5種類型。
線上廣告則主要分為效果廣告跟品牌廣告,分別采取CPC(點擊量)和CPM(曝光量)方式計費。
同時,5月17日,ofo宣布成立區(qū)塊鏈研究院,將在全球范圍內應用區(qū)塊鏈技術賦能大數(shù)據(jù)、物聯(lián)網(wǎng),連接企業(yè)、政府、用戶等多方主體,解決共享單車投放、調度、停放、維修等運營痛點。不過,外界普遍不看好ofo+區(qū)塊鏈。
Astar區(qū)塊鏈實驗室侯震認為,區(qū)塊鏈重構的是ofo、用戶、供應商、政府街道等之間的關系,而造成共享單車亂停放、丟車、私有化等現(xiàn)象的根本原因是利益驅使和國民素質問題。
通過激勵機制來約束或激勵用戶規(guī)范化使用單車的想法是好的,但token可以在鏈上發(fā),行為卻不能上鏈,很難定義和鑒定用戶的不規(guī)范、不正當行為。積分token化或通過token換月卡,很難調動用戶積極性,屬于偽區(qū)塊鏈。
一言以蔽之,區(qū)塊鏈不能解決ofo實際運營管理難題。
節(jié)流方面,過去1年,ofo大幅縮減單車采購和投放。去年5月,ofo與鳳凰自行車約定未來1年采購不少于500萬輛自行車,但實際采購186.16萬輛,不到預期目標的40%。今年以來,ofo向鳳凰自行車采購縮水更為嚴重,前4個多月僅購入8萬余輛自行車。
ofo與飛鴿自行車的合作也不容樂觀,從去年6月開始,飛鴿自行車來自ofo的訂單量開始減少,起碼降了一半,之后基本沒有再增長。明眼人都看得出,限制單車新增投放城市的增加導致需求大幅減少是原因之一,ofo被曝出資金鏈危機令自行車廠望而卻步才是主因,去年6月ofo高管貪污傳聞甚囂塵上,正是ofo結款最緊張之時。
不可否認,開源節(jié)流可以改善ofo現(xiàn)金流情況,但短期內無法改變其收入結構,即租金仍是ofo核心收入來源,廣告變現(xiàn)帶來的營收增長有限,更無法助力其走向盈利,精細化運營才是ofo實現(xiàn)盈利的唯一途徑,提升效率、降低成本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可以預見的是,當ofo拒絕被滴滴收編、毅然決定單飛,各種意想不到的困難將接踵而至,既包括外部競爭壓力,也有來自董事會的施壓和內部管理問題,這對年輕的戴威及其合伙人無疑是個巨大挑戰(zhàn),這也是ofo管理層飽受質疑之處。
一位接近ofo高層的內部人士透露,90后的戴威有點小孩子脾氣,心氣很高,容易意氣用事,想把所有事情把控在手里,這很大程度決定了ofo走向。面對質疑,戴威該如何帶領3000名ofo員工戰(zhàn)斗到底?
或許,戴威的負隅頑抗只能持續(xù)一段時間,當他意識到ofo獨立發(fā)展難度極大后,才會真正考慮在滴滴、阿里陣營之間做出終極選擇。
無論ofo最終倒向誰,結局都將與摩拜相似——成為巨頭的一枚重要棋子。繼摩拜單車創(chuàng)始人胡瑋煒之后,戴威也會深刻領悟到一個道理:夢想再美好也不得不向殘酷的現(xiàn)實妥協(xié),活下去遠比控制權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