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六成受訪大學生對互聯(lián)網金融產品持謹慎態(tài)度

中國青年報
佚名
2017年的最后一天,廣州的大學生鄧祖在朋友圈興奮地宣布,自己通過兼職還清了螞蟻花唄上的所有欠款,現(xiàn)在要徹底告別它。 鄧祖所說的“它”是一款互聯(lián)網消費信貸產品,用戶在消費時可利用其享受&ldq...

2017年的最后一天,廣州的大學生鄧祖在朋友圈興奮地宣布,自己通過兼職還清了螞蟻花唄上的所有欠款,現(xiàn)在要徹底告別它。

鄧祖所說的“它”是一款互聯(lián)網消費信貸產品,用戶在消費時可利用其享受“先購物,后還款”的消費透支功能。

鄧祖從去年3月開始使用螞蟻花唄。在過去的10個月里,累計消費近8000元,信用額度也從原來的2000元被上調到2500元。消費最“狠”的一個月,鄧祖的賬單超過1500元,他不得不選擇分期償還。他覺得透支的消費“養(yǎng)大了自己的欲望”,這讓他感到恐慌。

同樣使用該產品的周格在浙江一所高校讀大二,她坦言自己可透支的額度已達到1.2萬元,現(xiàn)在還有6000元的欠款沒有還清。這讓她經常陷入“財務危機”。

1月30日,中國高校傳媒聯(lián)盟面向全國134所高校536名大學生發(fā)起調查,結果顯示,57.46%的受訪大學生接受低門檻新事物并持謹慎態(tài)度,28.54%的受訪大學生對低門檻新事物保持警惕態(tài)度且很少使用,對這類事物持開放態(tài)度并熱情擁抱之的有5.97%。

“互聯(lián)網金融產品是新事物,它有錯嗎?大學生有錯嗎?”受訪者在留言里問。

低門檻新事物涌現(xiàn),激發(fā)青年熱情

在時下流行的社交平臺上輸入“大學生”進行搜索,“校園貸”的廣告層出不窮。相比銀行的信貸流程,它操作簡單、準入門檻低、透支額度相對寬容,受到了互聯(lián)網“原住民”大學生們的歡迎。

“每次都是用爸媽給的生活費和零花錢還款,”周格說,“資金比較緊張的時候,就縮減自己的生活支出,比如說減少在零食、水果方面的花銷。”

相較于父輩習慣于儲蓄的消費方式,新興借貸工具讓年輕一輩逐漸適應了超前消費,用自身信用做擔保,用未來的金錢進行消費。

沈陽一所高校的大二學生馬佳偏愛用互聯(lián)網信貸產品支付小額開銷。“連點外賣都是用它支付,”馬佳說,選擇這種支付方式會收到贈送的手機流量或抽獎機會,同時,這也是手機支付時系統(tǒng)的默認支付方式。

盡管是支付小額開銷,馬佳也真正體會了“積少成多”的含義。“不知不覺就將錢花出去了,”馬佳說,“通常月末剩的生活費不夠還款,需要用下個月生活費還款。”

和互聯(lián)網借貸工具一樣,同為低門檻新事物的電子競技和直播平臺,也激發(fā)著年輕人的熱情。

2017年12月,來自浙江一所高校的李江和團隊在“荒野行動校際爭霸賽”杭州賽區(qū)上贏得了第一名,獲得了4000元的獎金及裝備。李江稱,游戲還沒上線時自己就很期待,現(xiàn)在每天大約花兩小時和朋友一起玩游戲。

作為新事物的電子競技吸引了許多大學生的關注與嘗試。來自重慶的林朝認為電競的風靡是當下年輕人社交方式的具體體現(xiàn)之一。在這種社交方式下,大學生們通過和同齡人相約電子競技去鞏固自己身邊的人際關系。

“在我看來,直播平臺就是電視的替代品,父母都是看著電視入睡,而我是看著直播入睡。”同樣作為新事物,逐漸興起的直播被黃明比做“父母的電視”,這個1996年出生的小伙子每天晚上會打開電腦看直播,在主播們的閑聊、視頻的吐槽彈幕中進入夢鄉(xiāng)。“但直播和電視又有不同,在直播里,我可以了解到最新的網絡用語,和喜歡的主播進行互動,這可比電視有趣多了。”

57.46%的受訪大學生對新事物持謹慎態(tài)度

對于螞蟻花唄、京東白條等互聯(lián)網金融產品,30.53%的受訪大學生將其視為一種潮流,并借助其提前購買手機數碼、鞋帽服裝等心儀產品。40%的受訪者對其仍心存疑慮,認為超前消費易導致盲目消費的壞習慣,造成經濟和心理雙重負擔。

浙江師范大學的張怡通過3個月分期支付,買到了昂貴的洗臉儀。相較于存錢數月才能購買享用的支付方式,她更認同新興互聯(lián)網借貸產品“邊使用邊還款”的支付方式。在金錢上比較自律的她坦言,每次使用花唄時她都會時刻提醒自己:“要心里有數再買東西。”

上海電影藝術學院的許來同樣以謹慎的態(tài)度面對低門檻新事物,在使用過程中逐漸對這類事物產生了認同感。喜歡看戶外、音樂等直播節(jié)目的他,通過直播結識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去年他參與一個戶外直播節(jié)目制作的工作,學會了腳本制作等具體技能。“目前我嘗試往編導方面發(fā)展,直播讓我找到了自己的興趣和未來發(fā)展目標。”

除卻謹慎接觸低門檻新事物的學生,部分受訪者因對新事物過分熱情而受到沖擊。

從去年開通京東白條至今,來自天津的王陽已花費近兩萬用于購買耳機、鍵盤、硬盤等電子產品。短短一年間,他的可用信用額度已提到了一萬。作為尚無穩(wěn)定收入的大學生,王陽每月都會從父母給予的2500塊生活費中拿出1800塊償還京東白條。最近他用京東白條買了價值2000塊的固態(tài)硬盤,“雖然這個硬盤貴也沒什么用,但這是我兒時的夢想,我想要這個固態(tài)硬盤很久了。”

重慶一所高校的沈飛在大二下學期耗費大量時間和精力在電子競技上,所學學科均未及格。在父母和老師的商討下,沈飛休學一年進行調整。“沈飛對自己的未來很迷茫,沒有清晰規(guī)劃。”沈飛的室友說。

“低門檻”不等于“無條件”,大學生面對新事物有熱情更需理性

浙江理工大學“世界電子競技大賽概論與實踐”課的教師周維達并不贊同學生將“電競選手”定為職業(yè)目標。在他看來,看似“低門檻”的電子競技雖對身體素質和競技場地無過高要求,但依然需要參與人員有一定的邏輯思維能力和自控能力。“金字塔尖的選手可以將電競作為自身職業(yè)目標,但多數學生還是僅把電子競技作為閑暇時的娛樂方式更為合理。”

“低門檻”不等于“無條件”, “低門檻”的背后是以青年學生個人信用記錄、時間規(guī)劃能力等為條件。

天津科技大學的輔導員王騰月一方面鼓勵青年大學生跟上時代、保持好奇心,在摸索新事物的同時尋找未來發(fā)展方向。另一方面,他強調青年大學生不能只做沉醉于新事物的體驗者,還要做一個思考者,“青年大學生要理智判斷利弊,盡量規(guī)避低門檻新事物的不良影響,而將其優(yōu)勢最大化。”

作為輔導員,王騰月一直積極了解新事物,在他看來,及時了解新事物利于把握青年學生的思想動態(tài),也利于教育者借助新興平臺開展青年工作。但與此同時,他也時刻警惕著低門檻新事物,“我們要引導學生正確面對新事物,進而讓學生在將來能正確看待社會生活中的一切新問題、新現(xiàn)象。”

來自浙江理工大學的輔導員侯霞并不反感青年學生接觸新事物:“有的同學在接觸了目前流行的直播平臺后,對視頻剪輯技術更為了解。學生可以從新事物中找到自己興趣所在,甚至未來職業(yè)發(fā)展方向。”

但同時她也強調在面對低門檻新事物時,大學生應具有正確的價值判斷:“比如用互聯(lián)網消費信貸產品,青年學生可以在自身經濟條件范圍內適當提前消費。但不斷透支信用或泄露隱私則是不可取的。對待低門檻新事物,青年大學生要有防范意識,并學會在使用過程中平衡自身精力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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