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路相逢,勇者勝!相信許多嗅覺靈敏的網友早已嗅到互聯(lián)網下半場的血腥味。近日,滴滴、美團、頭條輪番出手,好不熱鬧??!互聯(lián)網市場頓時風起云涌,群雄逐鹿,而賽道確是很擁擠,最終誰能拔得頭冠,穩(wěn)坐互聯(lián)網大佬之位,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因此,當美團要進軍打車界,老大滴滴就慌了;今日頭條把信息流越做越好,百度一定不會坐以待斃;微博后知后覺,一年后才封殺了抖音;姜還是老的辣,任正非在狙擊潛在對手李一男時快準狠,直接對舊日愛徒下發(fā)格殺勿論令,華為成立“打港辦”,逼得李一男最后只剩“心酸”……
“打x辦”也許真真假假,但互聯(lián)網下半場競爭之殘酷卻是血淋淋的。
打美辦、打多辦:從圍魏救趙到鳴鼓攻之
互聯(lián)網進入下半場,BAT表面看上去似乎趨于佛系,他們的主營業(yè)務已成熟,防御性布局也基本建成,最躁動的是TMD。這三家公司太像,又不約而同走上了一條道路:去做競爭對手擅長的事情。
美團做打車,滴滴做外賣,兩家垂直領域的獨角獸選擇了互相開炮。不為自己設邊界的美團先聲奪人:2017年2月14日,美團在南京推出試運行打車服務;一年后的3月21日,美團打車在上海上線。
美團打車強勢登陸上海,前三單每單立減14元。
不過美團打車上線12小時就被約談,面臨一系列整改。最初,美團打車計劃直接攻入滴滴的大腦中樞北京,后來也是因為監(jiān)管方面的問題作罷。盡管幾次開局都不太順利,也有好消息:美團已經在幾個最重要的城市拿到了運營牌照,包括上海、北京以及杭州,并且給出了低抽成、高補貼的保底收入吸引司機。
作為互聯(lián)網第二戰(zhàn)隊的核心成員,美團從成立之初就自帶戰(zhàn)斗基因。“千團大戰(zhàn)”時期,美團是流過血流過汗、踩著同行的尸體往前沖才走到今天TMD地位的。在滴滴之前,美團就已經與餓了么以及其背后的巨頭纏斗良久。根據第三方機構最新給出的數據,美團占據著超過50%的外賣市場份額。
這一切都讓美團面對滴滴時自信滿滿、士氣爆棚。美團打車上線的前幾天,有網友爆出美團外賣渠道部2017年會照片,現場口號儼然是“滅餓除滴,商渠共贏”。
滴滴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早期滴滴和快的那場補貼大戰(zhàn)里,兩年時間花掉15億元,合并快的后又跟Uber正面PK,一邊大打補貼,一邊大規(guī)模融資。距離E輪融資兩個月后,滴滴就獲得了20億美元的F輪融資;再過兩個月后這個數字又變成30億美元,融資速度和規(guī)模令人咋舌。最終的結果不言自明。
此次兩軍對壘的前夜,滴滴釋放了明確的信號--打車業(yè)務依舊是滴滴目前的重中之重。更有報道說滴滴派了兩個人去南京刺探“軍情”,成立組織號稱“三角洲事業(yè)部”,以乘客的身份把美團打車運營策略摸了一遍底。從目前泄漏出的滴滴“機密文件”來看,美團在三證驗真、背景調查、安全科技以及警企聯(lián)動方面尚未建立起安全壁壘,道阻且長。
滴滴內部員工告訴AI財經社,“三角洲事業(yè)部”正是滴滴的“打美辦”。他表示,在南京設立“三角洲”時是兩位快車的領導過去的,推測“不像高層主導,應該是業(yè)務線自己的動作”。
除了狙擊美團打車,另一邊滴滴也在積極布局外賣,試圖包抄美團的核心業(yè)務。據說滴滴外賣將會在愚人節(jié)上線。
這樣兩家經歷過類似補貼戰(zhàn)的公司,都試圖尋找新的戰(zhàn)略布局和流量變現的增長點。他們既需要擴張新的領地,又需要時刻盯緊自己的護城河。
另一個守衛(wèi)自己護城河的是2017年差點上位的京東。上位沒成,反倒冒出來一個拼多多。不出意外,果然有媒體報道京東內部成立了“打多辦”。此前,AI財經社曾向兩家電商平臺進行過求證,雙方均否認,“沒有打多辦”,此系謠言。
話雖如此,但拼多多對京東的威脅卻是事實。這個成立不到3年的電商平臺,依賴微信流量,通過低價拼團的模式迅速積累起用戶,成為電商領域名副其實的黑馬。2017年年初,拼多多的月GMV就達到20億,已經十分亮眼,后來變成100億甚至400億。而京東達到100億這個數字用了6年。有數據稱拼多多付費用戶數已經達到3億,京東的付費用戶數為2.95億,直接追平了辛苦耕耘十幾年的京東。
打頭辦、打抖辦:從亡羊補牢到相愛相殺
當美團滴滴深陷戰(zhàn)場時,TMD中的今日頭條也不可能獨善其身,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在內容入口瘋狂擴張的業(yè)務線,使得今日頭條樹敵頗多。
春節(jié)前夕,今日頭條和百度之間的口水戰(zhàn)最終升級到了公堂之上。1月29日晚,今日頭條以“百度不正當競爭”提起訴訟;百度則認為今日頭條故意捏造不實言論,保留采取法律行動維權的權利。2月1日,今日頭條繼續(xù)指責百度“公然撒謊”并追加訴訟。
讓雙方徹底撕破臉的是百度成立“打頭辦”的傳聞。巧合的是,在“打頭辦”事件爆發(fā)前期,今日頭條發(fā)過一條聲明,稱近期遭遇有目的、有組織的“黑公關”行為,暗將矛頭指向百度。
“內容生態(tài)市場部負責百度App的市場工作,誰的頭也不打!”1月25日,百度公關部對外澄清,所謂“打頭辦”只是成立半個月的內容生態(tài)部。
實際上,早在2012年今日頭條上線不久,就有人預測“今日頭條和百度必有一戰(zhàn)”。如今看來,這場戰(zhàn)斗遲到了好幾年。
從最核心層面來講,百度和今日頭條的連接方式是相反的:前者是“人主動搜索信息”,后者則是“信息匹配到人”。今日頭條剛推出之時,百度正在落后了的移動互聯(lián)網領域奮力追趕,哐哐砸進去200億,沒有太多精力注意本來就處于壟斷地位的百度搜索,以及正在興起的信息流廣告上。而今日頭條則在此期間依靠算法推薦,迅速成為現象級產品。
信息流廣告是移動廣告營銷市場新的增長爆發(fā)點,以信息流起家的今日頭條也因此占據首發(fā)優(yōu)勢一騎絕塵。這在一定程度上分流走了廣告主的預算,為其帶來了可觀的營收,今日頭條也與騰訊位列信息流廣告第一梯隊。2016年年初,張一鳴更是為今日頭條的信息流廣告收入立下了一個大目標:希望在2020年能達到100億美元。
此間的百度在內容領域卻并未有大動作。到了2016年年末,百度老大哥才恍然驚醒,開始做信息流廣告,并將其提到了與人工智能并列的戰(zhàn)略地位上。2017年,百度總裁兼首席運營官陸奇接受媒體采訪時明確表示:“百度已直接對標今日頭條,并且要在一年內打趴它。”而李彥宏也在2017年內部講話中強調:“信息流是百度未來的增長點。”
僅僅一年,百度信息流廣告收入超過10億美元。如果以百度去年的營收計算,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這個新增業(yè)務為百度貢獻了十分之一的網絡營銷營收,被外界贊譽“多出一個今日頭條”。而今日頭條2017年營收在百億元左右。憑借在信息流和AI上的表現,百度市值回暖,甚至漲至歷史最高點,突破900億美元。信息流也被看做是百度“下一個鳳巢系統(tǒng)”。
而今日頭條除了信息流生意外,在內容生態(tài)上也在不斷試探和布局,包括短視頻、問答、知識付費都有垂直類的產品。這也意味著今日頭條的對標者不僅限于百度,還有騰訊、微博等巨頭。
今年3月,微博終于開了殺戒。雖然沒有“打抖辦”的組織流傳出來,但抖音用戶分享到微博的視頻都會被微博屏蔽。也就是說,微博徹底封殺了抖音在微博上的傳播渠道。
2017年8月,今日頭條就被微博封殺過一次。因微頭條擅自抓取微博自媒體賬號內容,微博宣布封殺今日頭條內容抓取接口,此后頭條也開始禁用微博賬號登錄。當月在內容戰(zhàn)場,頭條一邊悄悄與知乎多名大V簽約獨家協(xié)議,一邊通過邀請微博大V和明星入駐微頭條,打造與微博幾乎一模一樣的關注轉發(fā)粉絲運營體系。這一舉措也使得微博緊急和旗下多名大V簽約獨家協(xié)議,防止內容生產者外流到今日頭條。
抖音自去年3月接入微博后,通過微博導流完成了最初的用戶積累。微博在此期間發(fā)揮了重要的作用。很顯然,抖音的目標并不是要跟微博成為好姐妹,而是搶奪微博娛樂第一現場的地位。截至到目前,抖音擁有用戶6500萬,春節(jié)期間活躍滲透率漲幅飆到18%。相比之下,微博的周活卻在持續(xù)下降。
3月19日,抖音在其升級發(fā)布會上回應了被微博封殺一事,稱“我們歡迎市場競爭,也希望同行能以開放的心態(tài),通過為用戶提供更好的產品來公平競爭。”而微博則以去年暫停與今日頭條全部接口一事進行回應,還拿出脈脈的例子,稱“第三方獲得微博用戶數據以及微博信息內容,需要獲得微博平臺授權,否則將被視為不正當競爭。”火藥味十足。
從相愛到相殺,不過一年時間。
打港辦、打樂辦:從大義滅親到道魔之爭
“打x辦”辦得最真刀實槍的是十幾年前的華為。當年高調出走的叛逆天才李一男,自立門戶創(chuàng)辦港灣,距離上市收割財富的前夜,遭到了老東家猛烈的反擊,在年投入4億元的“打港辦”全面圍剿下,最終被成功收編。
李一男加入華為后,在短短的4年內完成了一連串躍升,27歲就成為全公司最年輕的副總裁,一時春風得意。對這個公認的技術天才,任正非也曾不止一次感慨:這小子太厲害了,看問題太深刻,如果他要做個人投資,他一定投李一男。
2000年,不安分的李一男選擇“內部創(chuàng)業(yè)”,帶著公司價值1000萬元的設備,創(chuàng)立北京港灣網絡有限公司,并以華為企業(yè)網產品高級分銷商的身份開始獨闖江湖。
離開之時,深圳五洲賓館里,華為專門為李一男舉辦了一場熱鬧的歡送會,任正非也參加了。他對這個年輕人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夠幫華為做大數據市場。
李一男果然不負盛名。短短一年多的時間,港灣的產品就在市場上得到潮水般的好評。同時他也失信了:港灣不僅與華為搶客戶,還從老東家挖人。2001年到2003年,港灣的年銷售收入分別為1.47億元、4.1億元、10億元。
華為在這段時期卻不順心:3G研發(fā)見不到曙光,忽略小靈通則讓它與老對手中興的差距縮短,在數據通訊產品上遭到港灣的挑戰(zhàn)。而在2002年,華為遭遇了歷史上首次負增長,營業(yè)額同年減少35億元,直接終結了2001年的銷售奇跡,步入“華為的冬天”。
幾年之后,任正非再一次跟李一男握手時,他說:“2001至2002年華為處在內外交困、瀕于崩潰的邊緣。你們走的時候,華為是十分虛弱的,面臨著很大的壓力。包括內部許多人,仿效你們推動公司的分裂,偷盜技術及商業(yè)秘密。華為那時彌漫著一片歪風邪氣,都高喊‘資本的早期是骯臟的’口號,成群結隊地在風險投機的推動下,合手偷走公司的技術機密與商業(yè)機密,像很光榮的一樣,真是風起云涌,使華為搖搖欲墜。”
任正非是一個有著極強危機意識的領導者,很快他便對港灣下達了“必殺令”。2002年,華為正式收回了港灣的代理權,并派重兵加大了市場開拓的力度。2003年又和3COM成立了合資公司專門從事中低端的數據市場。2004年,著名的華為“打港辦”成立了。
《中國企業(yè)家》當年的報道稱,“打港”有兩條基本原則:一是讓港灣有營業(yè)額賺不著錢;二是絕對不讓港灣上市。為此,華為對內部下了死命令:辦事處如果丟單給中興、思科不要緊,丟單給港灣要受處分;對客戶他們是大的項目就白送,已經在使用港灣設備的就由華為回購,還買一送一,廢港灣的標;同時開展“反挖人”運動,港灣接入網產品線的研發(fā)人員被華為一鍋端。據說華為為此準備的“打港”經費最多時達一年4億元,等于同一年港灣的應收賬款。
由于成立時間不久,積累不夠,港灣在人力、財力上都與華為有巨大的距離,在這場消耗戰(zhàn)中,港灣徹底敗了。2006年6月6日,華為宣布收購港灣核心資產。至此,華為與港灣之間多年的恩怨宣告了結。
李一男終究沒斗過他的恩師。
但任正非與李一男的故事還在繼續(xù)。李一男重返華為的第一天,他那間全透明玻璃的辦公室遭遇了眾人圍觀,后來他不得不把窗戶蒙上。
再次享受這個待遇的,就是12年后的賈躍亭了。
2016年4月,“華為時隔十年成立打樂辦”的消息像一枚禮花彈在手機圈炸開,引來不小的關注度和議論聲。華為方面立即回應稱“純屬無稽之談”,有高管在接受媒體采訪時直言不諱:“目前(樂視)不可能對華為終端業(yè)務產生威脅,華為的能力在于大平臺,而不是幾個人。”
彼時,華為已經是中國手機軍團中的領頭羊,在全球智能手機榜單上排行第三。在它面前,2004年成立的互聯(lián)網新軍樂視,只是一個剛剛開始做手機的“小弟”。
不過樂視確實也觸及到了華為的神經。賈躍亭決定做手機后,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其中就包括從華為終端挖來的多位中高層和研發(fā)骨干,例如徐昕泉和劉江峰。樂視還從中華酷聯(lián)撬墻角,此前聯(lián)想系的高管梁軍、馮幸以及原魅族副總裁莫翠天悉數入樂視彀中。
2016年4月10日,樂視創(chuàng)始人賈躍亭發(fā)布致全球用戶和樂迷的一封信,信中賈躍亭說道:“我非常尊重的企業(yè)家任正非先生近期說過,什么‘物美價廉’,什么‘讓消費者享受低價’等等,這些東西都是靠不住的。提升產品品質,需要巨大的投入和決心、需要幾十年厚積薄發(fā)。你一味低價,就沒有好產品。”
半個月后,樂視4月26日發(fā)布的樂視二代超級手機讓消費者看到了低價也有好產品、物美也能價廉。負利的產品無疑攪動了整個手機圈。當年的新聞報道曾寫道:“樂視能夠在一年時間發(fā)展到如今的地位已經實屬不易,一年里因為對傳統(tǒng)手機行業(yè)的顛覆和硬件負利銷售曾讓很多手機廠商感到了威脅。”
華為否認成立“打樂辦”,卻在手機圈里掀起了一場關于華為和樂視兩種不同商業(yè)模式的討論。有人說自己喜歡低調的華為,它是中國最頂尖的高科技企業(yè);也有人認為華為太過保守,狼性文化、軍事化管理應該有新的內涵,而在組織變革和員工激勵方面華為沒有隨著外部環(huán)境的變化而變化;也有人直接將樂視定義為互聯(lián)網和新經濟中的商業(yè)模式創(chuàng)新者和顛覆者。
回過頭來看,賈躍亭不會預料到僅僅不到一年后,樂視帝國轟然倒塌,為夢想窒息的自己只能暫時偏居在洛杉磯的豪宅里,祖國成了不能輕易就回來的地方。
(原標題:互聯(lián)網下半場的血腥味:滴滴美團頭條輪番出手,當年華為吊打賈躍亭)